提到经济学家,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?
大概是夹着高度近视眼镜,或西装革履,或衣装邋遢,言必称“纳什均衡”,“效用函数”,“帕累托累进”,不时举出一大堆数目字来证明其观点,但是长篇大论之后,你依然是云里雾里不明白他到底要说啥的一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怪人。
还有一类不食人间烟花的人,那就是电影里的类似“神仙姊姊”的角色,“其形也,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,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,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。”总而言之,你看不到这类角色的吃喝拉撒,打嗝放屁,只有“凌波微步,罗袜生尘”,望之有如神仙中人。不过,在电影里,你是不太可能看到神仙姊姊般的经济学家的。
经济学家和电影的关系在国外有个笑话—经济学家是一些与妻子一起等待电影开场时仍然在翻阅JPE(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ics,一本经济学的顶级期刊)的人。当然,这位经济学家还是值得赞许的,因为许多经济学家完全不愿陪同妻子去看电影,倒不是由于夫妻感情不好,而是由于这个经济学问题太复杂,以致于他们找不到一个“帕累托最优”的“纳什均衡”。
开玩笑,怎么可能呢?读者一定会发问了。
好吧,举个例子。如果我和我太太去电影院,我想看集动作、科幻、惊悚于一身的“时间规划局”,而我太太想看浪漫爱情轻喜剧“疯狂愚蠢的爱”,怎么办?
一共有四种选择:
1. 我随她;
2. 她随我;
3. 各看各的;
4. 回家。
假设我们两人的效用函数如下:
|
我的效用函数 |
我太太的效用函数 |
总效用函数 |
时间规划局 |
10 |
5 |
15 |
疯狂愚蠢的爱 |
5 |
10 |
15 |
各看各的 |
7 |
7 |
14 |
回家 |
0 |
0 |
0 |
可以看出,如果我们想要总效用函数最大化,那就应该随机选择“我随她”或者“她随我”,但是我们每个人都可以选择“各看各的”使得自己的效用函数更大,但是整体效用下降。显然,“各看各的”是一个满足“帕累托最优”的选择,但是不是“纳什均衡”。
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?一个办法是根据每人的效用函数,计算总效用函数值最大的选择,但是由效用高的一方对效用低的一方做出补偿,比如“我随她”的话,那她要多作一次晚饭,“她随我”的话,我送她一件礼物,这样可以效用最大化。
听上去不错,但是新问题随之出现,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想让对方随自己的话,那么我们都会故意报一个偏高的效用函数,这样我们就更有可能看自己喜欢的电影了,这样我们的报价都不是我们的真正偏好,最后结果也不能体现效用最大化。
怎么办呢?
在Steven Landsburg 的经典经济学科普读物《躺椅上的经济学家》中,他的解决办法是:找另外一对经济学家夫妇,按出价低的一方付钱给他们,他们也需要按同样的规则付钱给我们,这样一段时间后,平均一下,大家的收支大致相当,谁也不吃亏。但是要找到一对看电影频率,效用函数大致相当的经济学家夫妇,而且对方不能作弊,真的很难,所以我们现在还是基本上各看各的。
所谓经济学家,就是认为值得花“时间去规划”:如何从“疯狂愚蠢的爱”中找到一些理性严谨的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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