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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这个问题在雷德利导演的另一部经典科幻片《银翼杀手》(Blade Runner,1982年)也有类似的体现。二十一世纪初,先进机器人发展到了连锁阶段,那些机器人实际上和人类完全相同,被称为复制人,这些复制人在体力、敏捷度和智慧上都不错,被人类用于外星世界从事奴隶的劳动、危险的探险工作及其他星球的殖民任务上,经过外星殖民地连锁六号战斗组的血腥暴动后,地球上宣布复制人为违法物—必须处死。特勤小组—银翼杀手受命侦查任何入侵复制人,并予以击毙。而几名复制人不甘自己的命运,潜回地球,追问自己的创造者。

在最早的科幻小说,玛丽雪莱1818年的《弗兰肯斯坦》中,同样有造物主和被创造者的追问和冲突。弗兰肯斯坦是一位从事人的生命科学研究的学者,他力图用人工创造出生命。在他的实验室里,通过无数次的探索,他创造了一个面目可憎,奇丑无比的怪物。开始时,这人造的怪物秉性善良,对人充满了善意和感恩之情。他要求他的创造者和人们给予他人生的种种权利,甚至要求为他创造一个配偶。但是,当他处处受到他的创造者和人们的嫌恶和岐视时,他感到非常痛苦。他憎恨一切,他想毁灭一切。他杀害了弗兰肯斯坦的弟弟威廉,他又企图谋害弗兰肯斯坦的未婚妻伊丽莎白。弗兰肯斯坦怀着满腔怒火追捕他所创造的恶魔般的怪物。最后,在搏斗中,弗兰肯斯坦和怪物同归于尽。

在詹姆斯·卡梅隆的《终结者》系列中,未来的军用电脑防御系统在获得了自我意识之后,挑动了美苏的核大战,几乎毁灭了人类。在龌龊司机的《黑客帝国》系列中,人类变成了为机器提供能源的生物电池,彻底完成了由主人到奴隶的角色转换。

由此可见,作为创造者,人类常常对于创造出来的类似自己的作品,不管是机器人,复制人,生化人,都有着深深的恐惧。那么,以此类推,这些工程师是否也会同样对人类有着恐惧呢?尤其是在他醒来之后,发现人类已经可以飞越太空,找到他们储存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星球,还要追问他这些哲学的终极问题:我是谁,我从哪里来,到哪里去?这可不是20000年前他们上次光临地球时候的那些人类了。情急之下,不由得恼羞成怒,在杀人灭口之后,又打算满载着异形DNA的飞船飞往地球,估计是想把这些变种DNA洒遍地球,灭绝人类。

从这些迹象看来,人类很可能就是工程师们创造的小白鼠,而异形就是他们制造的生化武器。女主角想必也想到了这点,但是她并没有心灰意冷,而是带着幸存的生化人David,踏上了飞往外星巨人母星的征途,当然他们也带上了满满一船异形DNA。她的终极问题这回变成了“为什么要灭绝我们?”如果得不到满意的回答的话,估计她也要“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”。

如果要拍《普罗米修斯》的续集,想必这是一个极好的引子。但是根据刘慈欣的《三体》系列中的“黑暗森林”法则(意指星际文明之间为了保留自己的存在,就如同在黑暗森林中狩猎的猎人,当看到一丝火光,就会先开枪,扑灭一切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生存的文明),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。因为外星巨人一旦意识到地球人类觉察到他们的恶意,并且掌握了星际航行和异形这种生化武器,必然会先下手为强,由此女主角的好奇,或者说冲动,很可能给地球带来灭顶之灾。

好奇心害死了薛定谔的猫,而从以上提到的各个科幻作品来看,人类文明很有可能也会毁灭于自己的好奇心:或是制造出与人类为敌的机器人、复制人、生化人,或是造出了类似异形的完美生化武器,或是在找寻外星文明的途中被外星人暗算,等等等等,不一而足。

那我们还有必要保持自己的好奇心吗?我的答案是:那是必须的。这已经在千万年的进化中,深深烙在我们的遗传密码里了,无法摆脱。不好奇的物种,是无法进化成人类的,更无法发展出文明。尝百草的神农,造字的仓颉,航海的哥伦布,造蒸汽机的瓦特,一直到创立苹果的乔布斯,谁不是对未知世界怀着不可抑止的好奇心呢?

所以,大胆地好奇吧,即使会害死猫,即使文明会毁灭,生命因好奇而完整,人生因好奇而无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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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剑

陈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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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剑博士现任信风金融科技的创始人兼CEO,MSCI公司亚太区高级顾问,中国资产证券化论坛信息披露专委会主席,财新智库高级业务顾问,财新传媒、《文汇报》、《南风窗》专栏作家,上海金融系统知联会理事,世界华人不动产学会副秘书长。最近与华山医院张文宏教授团队共同研发了COVID-19全球疫情综合风险指数(http://covid19-risk-index.com/),评估各国疫情风险程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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